遥远
“可悲的是，即使她是个媚男的货色，可我还是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她”
——林云杳
我一开始和宋香远并不熟，我家境一般，长得也一般，和她这种班级中心人物是搭不上边的，直到高二那年。
文理分科的时候，我想选文科，但是我妈不同意，甚至闹到要跳楼自杀，最后以我妥协选择理科告终。
高二开学的第一天，当我走进教室，看见宋香远的时候，我有点诧异，她文科相对于理科好很多的，但是又转念一想，也许是因为理科班男生多吧。
上半个学期平平淡淡地过去了，成绩没有什么起伏，生活还是那样，紧张又缓慢地进行着。
一次大课间，我请了例假没去跑操，等到教室里的人都陆续离开，我小心翼翼地把前后门都关好，环视一周感觉没人了，才偷偷把GL漫画拿出来放在腿上，弯着腰做贼似的开始看。
“你在看什么呢？”突然面前一只带着香味的手夺走了我的书。
我顺着书的方向望过去，是宋香远，她正笑得一脸得逞地看着我。
“被我抓到了，原来你是个同……”她戏谑地用食指在空中画了画圈。
“啊，没有，我只是喜欢看而已。”我匆忙地解释道。
“那为什么，你的脸这么红呢？”她突然俯身对我轻语。
我看着她的眼睛，有一瞬间的呆滞，“我，我那不是紧张我看漫画被发现吗？呵呵，毕竟老师知道了就完了。”
“没关系的，我知道你在撒谎，你不用隐藏，我可以帮你保守这个秘密，不过书先放我这吧。”她不讲道理地拿走了我的书，我看着她穿着短裙摇曳的身姿，突然回想起我们没有交集前我听到的那些传闻。
开学前，我们在军训的时候，她就已经惊艳了一大票人，好像教官也对她青睐有加，啊对，我们好像有一次交集，那时候我看到教官对她动手动脚，我上前想阻止，却被她挡住了，然后她问了我的名字，对我说了声谢谢，要我别说出去，之后就没有了。
正式开学后，她顺利成章地成为了班级的女神，她的身边好像总是有男生围绕，她也从来不穿校服，很多人都在背后议论她，男男女女都有，有人怀疑她是校董的女儿，还有人说她不知道和多少人睡过了，什么样的都有，但是表面上大家似乎都是好同学，不喜欢她的人也很少直接当着她的面指出来，大多只是疏远她，可能因为她人还不错。
对于那些言论，我很少去制止，因为妈妈叫我不要在外面和人起争执，以免发生矛盾，再加上我和她也没什么关系，没有立场来为她争辩，所以即使我觉得不太舒服，也就随它去了。
其实我有点后悔。
夺书事件之后，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从前，我有想过去找她，但是不知为什么既没有勇气又紧张兮兮的，所以就一推再推。
后来不知怎么的，也许是她想起来了，周末我突然收到她的QQ好友验证消息，我看着头像框里她的照片，呼了一口气，我点了通过。
大约十分钟后，聊天框弹出了一条消息。
“哈喽哈喽，林云杳是吧，你的书下周一放学后会还给你啦。”
“好”，我简单敲了下键盘，又嫌太过简短，补了一句“谢谢”。
“不用谢啦，这本来就是你的书啊(≧ω≦)/。”
我看着那个颜文字，回了句“嗯，好的。”
周一放学后，我收拾完书后，有些局促地抱着书包，坐在位置上等她来找我。
我看到她和那些男生道别，脸上挂着她一贯的招牌微笑，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黯然。
等到所有人走完之后，她拿着书向我走来，说:“喏，给你。”
我看着封面的双女主，陷入了一小会儿的沉默，把书拿走的话，是不是，以后再也没有交集了？“嗯，好的。”
我伸出手去拿书，她却把书收了回去，“嘿，书可以给你，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。”
“什么条件？”我的声音里有我自己都无法察觉的一丝激动。
“跟我做个朋友吧。”她的笑容就像早晨的露珠一样清澈透明，但我却不会去想，是否魅魔降临人间时，也是如此诱惑人类的。
“好。”
从那以后，慢慢的，我们开始一起吃饭，一起下学，有时候甚至我也会陪着被两三个男生簇拥的她一起走，那时我才发现，她是个很会撒娇的人，她只要拉着我的手晃一晃，甚至侧抱着我的肩，眨一眨那双我不敢直视的眼睛，我就毫无招架之力的败下阵来。
不过，也确实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，自从我跟她走近了以后，偶尔我也会听到关于我的一些议论了，主要是说我接近她是为了学她那套招数，也有说我是想和她抢男人的。
那些围在她身边的男生，偶尔也会有几个想接近我，他们用那种让人不舒服的眼神打量我，说一些似有若无的话，最后都被我挡回去了。
我和她做朋友，确实有自己的私心，自从我和妈妈因为文理分科的事闹翻后，两个人都有些淡淡的尴尬，再加上我在学校也没什么朋友，自然有些孤独。
是她解救了我的孤独。
10月份的时候，我和她还有几个男生一起去松柏公园玩，那时正值深秋，公园的一角栽了很多银杏，金黄的叶子铺满了地面，像是大自然把阳光的颜色涂满了地面，很美，她说要拍照，几个男生都抢着要帮她拍，但最后她选了我。
我接过相机，看着摄像机里的她，太远了，我有些不满意，我慢慢放大倍数，直到看清她的笑容，才心满意足地按下快门键。
“哎呀，杳杳，你怎么光顾着拍我了，风景呢？”她有些埋怨的看着我。
“香远，不好意思啊，我……”
“我来我来，我来拍吧。”一个男生打断了我的话。
“我拍的照片别删了啊。”
“好咯好咯，不会删了你的。”
最后，我们在公园把照片洗了，她接过照片，然后把我拍的那一张递给我，“喏，杳杳，留给你做纪念吧，你不是很喜欢这张照片吗？”
我收下了那张照片，说了声谢谢，她看着我笑了一下，她不知道，我把那张照片小心翼翼地藏在我的小学课本里，这样就不会被任何人发现，除了我。
她的理科不是很好，于是找我辅导，我自己的理科也不怎么样，所以提议她找班里成绩好的，其实那些男生里就有，但她委婉地拒绝了，说和我比较亲近，其他人不太方便。
她似乎离他们很近，又离他们很远，和我有时候也是，但我想，我总是要和她亲近一些的吧，这样想来，我是不是算比较特别呢？更何况，她知道我的秘密……
辅导她的时候，其实有些吃力，所以偶尔她也会闹些小脾气，有时讲着讲着发现她眼皮有些耷拉着，后来就会安排时间让她休息一下，她这样，似乎变得更鲜活了，看着她睡觉的时候，心里感觉很满足。
我的生日是在11月26日，按往常来说，如果是在学校，就回到家补一次，在家里的话就直接过，但今年不一样，今年是她陪我过的。
很偶尔的时候她会在晚自习上偷偷跑出去，去酒吧，更偶尔的时候她会拉着我一起，她在那里并不怎么喝酒，或者说喝的很少，大部分的时候是在跳舞或者和一些我不认识的男人聊天。
我生日那天，她去了酒吧，也带上了我，但这一次不一样，她喝得烂醉，醉到我要送她回家，她醉了之后很安静，我扛着她走到公交站的时候，她突然说要坐会。
我其实不太同意，那天晚上下了雪，比较冷，她穿的也不是很多，于是我把外套分了一半给她，毕竟我也不想冻死，外人看来我就像是搂着她一样。
我问她:“你家住哪？坐哪一辆公交车？”
我没听见她的回答，只听见她轻轻的啜泣声，然后越来越大，越来越大，最后她在我的怀里嚎啕大哭。
“他不喜欢我，怎么办？他竟然不喜欢我，他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呢？”她断断续续地控诉着。
我拿出口袋里的纸巾，低下头，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掉眼泪，却打断了她的控诉，我不想听，我不想听她说她对另一个人的深情，“你知道吗？今天是我的生日。”
“什么？谁……谁的生日？”她模糊不清地询问道。
“我说，香远，今天，是我的生日。”我抬头看着天空中下的雪。
“哦，你的，是你的生日啊”，她忽然撑起身子来，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我的脸颊，“那就祝你生日快乐吧。”
那一瞬间，好像雪都静止在空中一样，好像公交车也不再向前运行了一样，我的心也停止了跳动，短暂的停滞后，它开始剧烈的跳动，像燃烧的火。
我慢慢平静下来，又开始想，她对几个人这样做过呢？她不是有喜欢的人吗？是因为喝醉了意识不清楚吗？还是她故意的想要戏弄我呢？
我侧头去看她时，她已经睡着了，我拍拍她的脸颊，她没醒，我只好用两只手摇了摇她的肩膀，“香远，香远，你醒醒，你家住哪里啊，我送你回家啊。”
她还是没醒，我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，不早了，我得回学校了，哎，算了，把她带去学校吧。
回到学校后，马上就要门禁了，我只好把她扛回了宿舍，好不容易到了寝室后，已经熄灯了，我和她们说我回来了，然后把香远放在我的床上，自己躲到没关门的厕所里，幸好宿管今晚查的不是很严，所以我逃过一劫。
蹑手蹑脚摸上床后，我侧躺着离她一臂之远，看着她的睡颜，突然希望今晚的雪就这么一直下，永远也不要停止。
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，到了半夜时就被发现了，因为她的家长发现她没有回去，于是打电话询问班主任，班主任只好起来找人，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宿舍，发现睡在一张床上的我们俩。
我和她大半夜被班主任叫起来训斥了一会儿，最后她被她家长接走，而我被勒令回去睡觉，明早和宋香远一起去她办公室。
回寝室后，室友都很惊讶地问我，为什么要把宋香远带到寝室来，并赞叹我真大胆，看来我和她真的是好朋友云云，我敷衍的回应了一下，过了一会儿她们就没说话了，我也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在后半夜睡着了。
第二天早晨，她看起来有点精神不济的样子，大课间的时候，我去找她和我一起去办公室，她说:“不好意思了昨晚，是我连累了你。”
“不用道歉，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。”
她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回答，愣了一下，然后说:“走吧。”
班主任办公室俨然一副要三堂会审的样子，我妈妈和她的家长也被叫了过来，我……我妈，我心里咯噔了一下，完蛋了，我抬头去看她的表情，她看起来一副唯唯诺诺，毕恭毕敬的样子，但是我知道她很生气，她生气不是因为我擅自把走读生带进宿舍的违规行为，而是她不接受我是个同性恋。
她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？大概是在初中的时候吧，我的父亲英年早逝，是她一个人把我带大的，小的时候我就很喜欢和女生玩，不过那在大人看来是很正常的事情，女孩子之间亲密一些也很正常，甚至亲个嘴也不是什么大事，直到我初中看gl漫画被她发现，她好像恍然大悟一样，说我是个怪物，说我病了要去治病，她差点就把我送进戒同所，直到我苦苦哀求她不要，并保证会变正常，她才放过我。
现在想来，是我不打自招了。
我违反的纪律并不是很严重，毕竟我们只是朋友，不是情侣，但是妈妈是知道的，她把我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，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，并怒吼道:“你怎么跟我保证的，你怎么跟我保证的，啊，你说过你会变正常!变正常的!!”
“可是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啊!”我向她大声哭喊，像是要把我这一生的力气给耗尽了一样。
她的神情从震惊转到失望，最后转身离开了。
我站在原地整理了好一会儿心情，擦了擦眼泪去厕所洗了把脸，然后假装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去上课了。
这件事的结果就是，我和她都要写检讨书，并且被罚搞学校卫生一个月，也就是扫树叶，我还是很开心的，只要和她一起，这点小惩罚不算什么。
直到那一天，我好不容易扫完我那块，想去帮帮她，主要是想和她说说话，我拎着扫帚，快走到鸿学路的拐角时，听到她在和几个男生说话。
“那个林云杳，她对你这么任劳任怨的，不会是个女同吧？”青春期男生的恶意就像腥臭的脓水，看着恶心，闻着更恶心。
“她……她应该不是吧，她看起来挺正常的啊。”我听到了宋香远的声音。
我停下了脚步。
“那如果她是呢？你会怎么办？”另一个男生不怀好意地开口。
“那我肯定离她远远的，同性恋诶，怪恶心人的。”
不正常吗？恶心吗？哈，哈哈，原来是我自己骗自己，我以为，至少，至少是尊重那个秘密的，哪怕只是玩弄我的感情，哪怕只是想证明自己的魅力。
可悲的是，即使她是个媚男的货色，可我还是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她，但是，再见了，宋香远，每个人都是有底线的，从今天开始，我不能再喜欢你了。
从那以后，我就没再和她一起上下学了，她可能也隐隐约约知道我听到了那番话，再没来找过我，我的生活回到了原来的样子。
但是没有她，我很不适应，她就像毒品，离开了我就产生了戒断反应，可是如果不离开她，你永远不知道她口中吐出的红，是玫瑰，还是腐肉。
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左右，高二上学期结束了。
在学校我还勉强算一个会学习的机器人，回到家里就彻底变成了行尸走肉，我妈码我我也懒得管了，每天不是在外面游荡，就是在房间里写点作业就睡觉，平时的爱好也没了，那张照片我也扔了。
大概两周之后，有一次吃饭的时候，妈妈却突然哭了，我很诧异，她极少有哭的时候，因为早早地开始一个人负担家庭，被社会磨成了一个大人该有的样子，只有那一次和我吵架我看见她哭过。
“杳杳，你最近怎么了？发生了什么事？是不是上次妈妈打你，你还在生气呢，是妈妈不对，妈妈不好，不该这样对你，你打妈妈吧，你打吧。”说完她就拽着我的手往自己脸上打。
我赶紧制止了她，“妈，不是，不是因为那件事，是别的事，反正和你没关系，你别这样。”
“那是因为什么呢？和那个女生有关吗？”妈的神色里带了一点小心的味道。
“嗯……是吧，但是这件事说起来太复杂了，算了，我现在已经没事了，妈，你放心吧。”
妈妈摸着我的手说，“假如和那个女生有关的话，妈也不拦你了，你想去就去吧，但是高中还是要以学业为主，其实妈早就想通了，只是一直没机会跟你说。”
“你爸去世得早，家里就剩我们娘俩，我辛辛苦苦地把你拉扯大，就是希望你将来能嫁个好人家，过上幸福的生活，不要像我一样，吃这么多苦，结果老天爷突然告诉我，你是个，是个同性恋，这我怎么接受得了，那你不是要吃更多的苦，遭受更多的白眼和非议吗？”
“于是我就想啊，那不如我来当这个恶人，让你早点吃了这份苦，长痛不如短痛嘛，但你还是这么固执，我改变不了，也不想再让你痛苦了，毕竟，我还是希望你幸福。”
“也许文理分科的时候，我就已经把这个情况考虑进去了吧，理科好找工作一点，你以后又不能依靠老公过活了，自然要找个好工作养活自己。”
我感觉有什么液体从脸上滑进嘴里，那是和解的味道，我没想过妈妈会考虑这么多，我以为她从来没有接受过这个事实。
她伸出粗糙的手轻轻拭去我的眼泪，“别哭，杳杳，妈妈以后会支持你的，谁要是骂你妈妈帮你骂回去。”
我抱住她，静静感受那份独属于我的温暖。
高二下学期开学的时候，我明显变得忙碌了起来，让我没那么多时间感受到那份在我身体里的隐隐的痛苦，时间也像潮水一般冲走我心上细细的沙砾，只留下一些已经干涸的伤痕。
我和她再也没有联系过了，连打招呼也没有，平时我们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，班里都传我们是因为某个男生绝交的，或者我在她身边太耀眼了她感到威胁和我断交了，对于这些传言我不置一词。
高二下学期我的成绩有了一定的提升，但离985211还是有差距，她的话，还是一如既往。
后来我才知道她确实是富家子弟，有后路的，和我这种普通人不一样，我没有退路，所以我必须努力。
时间似乎很慢又很快，转眼到了高三下学期，那时候一模刚结束，我看了眼成绩松了口气，还行，能考个不错的211了。
那天下午放学后，她突然给我QQ发了条消息。
“在吗？杳杳，我在松柏公园的银杏树那里等你，你能来陪我说说话吗？”
像是太久没注意到的人变成了空气，突然空气发出了声音一样，我被吓了一跳。
还是熟悉的称呼，熟悉的地点，但物是却早已人非，就像一场卖情怀的烂电影，没完没了。
而我打算亲自给它一个结局。
我穿了那天我们去玩的时候的衣服，就像我说的，既然要去给它一个结局，那么我也要好好表演，穿好我的戏服。
我到的时候，不近不远地看着她的背影，那些时时刻刻围在她身边的男生不在，所以显得有些落寞，和当年那个有着灿烂笑容的女孩截然不同，而我也早已不是那个单纯的，傻傻的“杳杳”了。
果不其然，她也穿了那天的衣服。
我走到她身边坐下，她朝我说了一句嗨，随后我们俩又陷入了静默。
“你打算去哪呢？”这次是她打破了僵局。
“我打算考个计算机专业比较好的211吧，你呢？”
“我，呵”，她苦笑了一下，“我打算努力点考个二本，然后让我爸给安排个工作吧。”
“嗯。”气氛再次陷入凝固。
“你知道为什么我今天找你来吗？”她试探地询问了一下。
“又是因为那个人吧。”我笃定地说。
“还是你最了解我，哎，现在没一个人肯陪我说话了，为了他我可是放弃了所有啊。”
她喋喋不休地控诉着，而我默默地听着。
其实是一个很经典俗套的故事，一个海王碰见了一个对她不屑一顾但是偏偏自己又对他有好感的人，于是不甘心，开始追求，追求的过程中像所有浪子回头的故事里一样，抛弃了所有的鱼，只为和他在一起，结果被小三了。
我听着听着，其实有点想笑，不过也有点怜惜，但是她看着我，像是希望我有什么反应似的，可惜我没有，什么都没有。
她突然仰头凑近我，我一开始不懂，但是马上反应过来，她这是要吻我!
我嗖的一下站起来，她这是在干什么？想要挽回吗？觉得没有鱼给她玩弄难受了?还是觉得我一定会在原地等她呢？
果然，“你，不喜欢我了吗？”
我看着她那张让人无比心动的脸，突然第一次泛起了恶心。
想是要报复似的，我俯身低下头去吻她，结果反而挣扎的是她，慌乱中咬破了她的下唇。
我抬起头，用手指擦了一下她唇上的血，缓慢地说:“你不是嫌同性恋恶心吗？那我就送你一个恶心的吻，来结束这一段什么都不是的关系吧，再见了，宋香远，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。”
我离开了松柏公园，最后也离开了那个城市，我们的距离原来越遥远，对啊，遥远，林云杳，宋香远，遥远，遥远，原来一开始我们就不可能。
但是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晚上，那天的公交车站，那天的雪，那天的你，还有那一个吻。
(PS:没有说魅力大的女生都媚男的意思，没有说美女理科差的意思，只是想写一个庸俗的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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